流動的方向

叮噹…… 叮噹…… 鐘聲告知著一年的結束—-- 叮噹…… 叮噹…… 鐘聲宣佈著一年的開始—-- 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過去到未來的流動》(時間)的道路是一條單行線 前進…… 前進…… 《時間》(他)的字典裡不存在著《倒流》(後退) 人們在歡笑 人們在哭泣 一天的《開始》(誕生) 一天的《結束》(死亡) 在他的眼裡 這些影像已經習慣了嗎？ 物種…… 世紀…… 生命…… 這些東西一再反覆逝去 這些東西一再反覆降生 即使外貌已經改頭換面 它們所迎接的終點永遠只有一個…… 他奔跑著 奔跑著 他看到它們孤單地來到世界 他看到它們孤獨地離開世界 但起點到終點之間它們並不是獨自一人 奔跑著…… 奔跑著…… 他知道他的道路上有很多個終點 但那些都不是他的終點 他想要回頭看 但那是沒可能的事 他只能一直一直向前進 獨自一人向前進 有時候 他會想 他的終點在哪裡 他跑了很久 很久 久得他已經記不起自己的起點在哪裡 他看著很多天開始 看著很多天結束 他看著很多年開始 看著很多年結束 即使以百萬作單位計算 他也數不清自己到底跑過了幾百萬的年 已經…… 連星球的一生在他的眼裡都是一瞬即逝…… 他看著很多生命誕生 他看著很多生命逝去 它們的光火在他眨眼間就燃燒至盡 他很孤單 很孤單 在不知多久的路程上 他一直獨自一人奔跑著 看到了很多美好的事物 也看到了很多醜惡的事物 不管是好的是壞的 都在他的身後 已經消逝的事物 就是一去不復返…… 儘管是這樣 他仍會繼續走著 是本能？ 還是使命？ 他不會思考 也不會理會 他會一直跑 直到…… 到達他的終點…… 《他》(時間)的路是單行線 只有前進 沒有後退 在我們所看不到的地方裡 他仍然在跑著 叮噹…… 叮噹…… 聽啊 新的一年開始了 這樣的年與年之間 大概在他的呼吸間就經過了吧 在我們觸碰不到的地方裡 他獨自一人跑著 一秒…… 又一秒…… 《計算流動的機械》(時鐘)告知我們 他還在跑著 新的一年開始了 或許短暫得及不上他眨一下眼 然而 在他的眼裡 這一瞬間有像煙火般短暫而璀璨嗎？ 他看到的《現在的世界》(剎那)是美麗還是醜陋的？ 答覆？ 怎可能有那種東西…… 新的一年開始了 對未來的期盼？ 說到新的開始就是要許願吧 在不能回頭的單行線裡 能做的只有期待《尚未發生的下一刻》(第二秒)？ 還是用力抓緊《一瞬間就會成為昔日的剎那》(這一秒)？ 正確答案？ 這可是無解的開放式問題…… 即使如此 作為世上一個弱小無力的存在 在這個時候能做的也只有許願吧 「讓一切都終結吧」 這樣說好像有點不對勁 「希望快到達終點」 也好像有點奇怪 新的一年這才開始 怎麼就在等著結束了 許願的正確方式到底是怎樣呢？ 新的一年開始了 他也會有新的願望嗎？ 不知道 不清楚 聽不見 那幫他許一個吧 讓他在路途上不再孤單 「希望到最後的最後，你眼中映出的世界是美麗的」